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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ighur versions of the Sutra of Golden Light and philosophy on confe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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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论文·回鹘文《金光明经》及其忏悔思想

回鹘文《金光明经》及其忏悔思想

杨富学


作者简介:杨富学,1965 年生,河南省邓州市人。敦煌研究院民族宗教文化研究所所长、 研究员,西北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西域、敦煌出土回鹘文文 献及其相关历史文化的研究。

内容提要:《金光明经》是古代回鹘佛教徒最为推崇的经典之一,西域、河西诸地出土大量 写本。其中最为著名的是酒泉文殊沟出土的内容比较完整的本子。该文献于康熙二十六年 (1687)抄写于敦煌,是现知回鹘文文献中时代最晚的抄本。《金光明经》最突出的思想是 忏悔灭罪除恶观点。10 世纪左右回鹘著名翻译家胜光法师在翻译《金光明经》入回鹘文时, 是以唐义净译《金光明最胜王经》为底本的,但有意地将北凉昙无谶译《金光明经》之第四 卷中出现的《忏悔灭罪金光明经冥报传》全文移入序文之中。由这些可以看出,金光明忏在 回鹘中是相当流行的,极大地刺激了回鹘忏悔思想的发展。学者们通过研究发现,回鹘人之 忏悔内容与方式,在印度、中亚、中原乃至吐蕃的佛教中一般是看不到的,故很有可能是受 摩尼教忏悔思想与礼仪形式的影响所致。

关键词:回鹘文 《金光明经》 忏悔思想

Uighur versions of the Sutra of Golden Light and philosophy on confession

Yang Fuxue


Biography: Yang Fuxue, born in 1965, from Zhengzhou in Henan province, director of institute for research on ethnicity religion and culture at the Dunhuang Academy, researcher, lecturer at the History and Culture college at the Northwest nationalities university, tutor of Masters students. He undertakes research in Uighur documents from Xinjiang and Dunhuang and related history and culture.

Abstract: The Sutra of Golden Light is one of the most revered sutras by ancient/medieval Uighur Buddhists, and many copies have been excavated in Xinjiang and the Hexi corridor. One of the best known was excavated from Wenshugou in Jiuquan, Gansu province. This manuscript was copied in Dunhuang in Kangxi year 26 (1687), and is currently the latest known Uighur manuscript. The most salient thought in the Sutra of Golden Light is confession and the eradication of sin/evil. Around the 10th century, when the renowned Uighur translator Šingqo Šäli Tutung was translating the Sutra of Golden Light into Uighur, his translation was based on the Tang translator Yijing’s Chinese version of the Suvaraprabhāsottamasūtra. However he

2006 年西域文献座谈会·中国国家图书馆 intentionally inserted the fourth chapter on confession and the extinguishing of sin of the Northern Liang Dharmaraksha translation of the Sutra of Golden Light. From this it can be seen that confession in the Sutra of Golden Light was widely practised among the Uighurs, which greatly stimulated the development of confession thought among the Uighurs. Scholars have found that the content and manner of confession among the Uighurs is not usually found in Buddhism in India, Central Asia, central China or even Tibet. Thus it is very possible that the culture of confession among the Uighurs was influenced by ideas on confession in Manicheanism and [[[Wikipedia:Confucianism|Confucian]]] ceremony and propriety.

Key words: Confession in the Uighur version of the Sutra of Golden Light


一、《金光明经》在回鹘中的译传 《金光明经》是大乘佛教中一部十分重要的经典,在东亚地区流传广,影响大,有 多种译本传世,其中,比较重要的有以下三种: 1.北凉昙无谶译《金光明经》四卷十八品; 2.隋开皇十七年(597)大兴善寺沙门宝贵编《合部金光明经》八卷二十四品; 3.唐武周长安三年(703)义净译《金光明最胜王经》十卷三十一品。 在上述诸译本中,以义净译本最为完备,为后世通行的本子。回鹘文《金光明经》 译本就是以义净本为底本的。 回鹘人对《金光明经》是极为崇奉的,此可由西域、河西诸地出土的大量回鹘文写 本为证。其中最为著名的是俄国学者马洛夫于 1910 年在酒泉文殊沟发现的内容比较完 整的本子。该文献原题 altun önglüg yaruq yaltrïqlïγ qopta kötrülmiš nom iligi atlïγ nom bitig,现存 397 叶,存圣彼得堡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另有散失的 2 叶现存斯德 哥尔摩民族学博物馆。圣彼得堡本有题跋曰:

kang-si yigirmi altïnč yïl altïnč aynïng säkiz yangïsï, či kiyinki-lärkä ulalmaqï bolz-un! sadu ädgü! 我从康熙二十六年六月初八辛鼠日开始写,至八月十五日满月时写竟。让其流 布后世吧!善哉!善哉! i 说明抄经时间晚至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抄经地点在敦煌,抄经人为Bilgä Talui Šabi、Ratna Vijra Šabi和Čaxsapat Manggal Toyin等人。这是现知回鹘文文献中时代最晚 的抄本。至于该经的翻译时代,学术界众说纷纭。俄国的拉德洛夫和马洛夫认为该书 译于 13~14 世纪,同时承认该书的用词与语法又与 8~9 世纪的回鹘语摩尼教文献之 语言相似,ii 而德国的茨默则认为该经应译自 10 世纪,iii 学术界多倾向于此说。此写 本在跋尾中明确地记录了它的翻译过程:iv

y(ä)mä qutluγ öngdün uluγ tabγač ilinčä tayšing siwšing alγu šasatarlarïγ nomlarïγ qalïsïz ötkürmiš bodisataw gitso samtso atlïγ ačarï änätkät tilintin tawγaš tilinčä äwirmištä yana bu biš čöbik käbik kälyük bulγanyuq yawaz ötdä qoluta kinki boš-γutluγ biš-balïqlïγ sïngqu säli tutung tawγač tilintin türk uyγur tilinčä ikiläwirmis altun önglüg yaruq yaltrïqlïγ qopta kötrulmiš nom iligi atlïγ nom bitig bitiyü oquyu yätildi sadu ädgü ymä qutluγ bolz-un! 时幸福的东方之伟大的桃花石国(即中国——引者)中洞彻大乘[与]小乘

会议论文·回鹘文《金光明经》及其忏悔思想 一切经的菩萨义净三藏从印度语译为汉语。时此五浊恶世之中别失八里后学胜 光法师都统(Sïngqu Säli Tutung)又从汉语译为突厥—回鹘语,定名为《金光明最 胜王经》,写讫。善哉!善哉!祝福! 此跋告诉我们,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的译者是别失八里人胜光法师。v 依大 唐三藏义净法师所译《金光明最胜王经》而转译的。文殊沟本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 经》现包括如下内容: 第一卷,包括萨埵太子舍身饲虎故事和不见于义净汉文译本的两个故事:张居道因 抄写《金光明经》而得起死回生和某妇人以诵该经而得除病,以其内容,当系胜光法 师由《忏悔灭罪传》译补。此外还多出了《四天王赞》(此经之梵文本已无存,回鹘文 本较藏文本更为完整,由名叫 Tanwasïn Ačari 的法师译自藏语)、《八大圣地制多赞 (Amoga Širi Ačari 的法师译自梵语)和书末的回向文(当为抄经者所撰)。 第二卷现存 48 叶,其中 2~20 叶保存完好,基余则残损严重,且无结尾,内容包 括第三品《分别三身品》(至 II. 29a 结束)、第四品《梦见忏悔品》(自Ⅱ. 29b 始)前部。

第三卷存 35 叶,缺第 1、3 叶,内容包括第四品后部和第五品《灭业障品》前半(III. 39a, 9)。 第四卷存有 1~50、53~74 叶,仅缺其中的第 51~52 叶,内容包括第五品后半和 第六品《净地陀罗尼品》(IV. 73b, 22)。 第五卷保存最为完好,30 叶全存,内容包括第七品《莲花喻赞品》(V. 1a, 7)、第 八品《金胜陀罗尼品》(V. 6a, 6)、第九品《重显空性品》(V. 9b, 20)、第十品《依空满 愿品》(V. 14a, 20)和第十一品《四天王观察人天品》(V. 27b, 20)。 第六卷共 30 叶,现有 28 叶,内容包括第十二品《四天王护国品》(VI. 30b, 11) 第七卷原应为 20 叶,但写本缺第 1 叶,内容包括第十三品《无染著陀罗尼品》和 第十四品《如意宝树品》(VII. 8a, 12) 第八卷原为 38 叶,现存第 2~25、29、31~38 叶,缺 1、26~28、30 叶,内容包 括第十五品之二(至 8b, 15)、第十六品《大吉祥天女品》(VIII. 8b, 18)、第十七品《大吉 祥天女增长财物品》(VIII. 11b, 8)、第十八品《坚牢地神品》(VIII. 16a, 13)、第十九品 《僧慎尔耶乐叉大将品》(VIII. 21b, 4)、第二十品《王法正伦品》(VIII. 25b, 9)。 第九卷现存 1~8、21~31 叶,缺 9~20 叶,内容包括第二十一品《善生王品》(IX. 1a, 6)、第二十二品《诸天乐叉护持品》(IX. 6b, 18)、第二十三、二十四品(仅有 12)、 第二十五品《长者子流水品》(IX. 27b, 8)。 第十卷现存 5~39 叶,缺 1~4 叶,内容包括第二十六品《舍身品》(至 X. 23)、第 二十七品《十方菩萨赞叹品》(X. 23b, 20)、第二十八品《妙幢菩萨赞叹品》(X. 26b, 12)、 第二十九品《菩提树神赞叹品》(X. 28a, 10)、第三十品《大辩才天女赞叹品》X. 30a, 20) 和第三十一品《付嘱品》 。 由于现存回鹘文文献绝大多数都为残篇断简(特别是新疆出土者尤甚),仅有此写本 保存比较完整,而且内容丰富,在所依底本外又多出了不少其他内容,故对研究回鹘 佛教思想,尤其是回鹘忏悔思想显得特别重要。 除酒泉本外,吐鲁番出土写本更多达 583 件,笔者综合各种文献,统计如下: 1.高昌故城,76 件; 2.木头沟遗址,163 件; 3.吐峪沟遗址,17 件; 4.葡萄沟废寺遗址,2 件; 5.吐鲁番山前坡地,12 件;

2006 年西域文献座谈会·中国国家图书馆 6.交河故城,11 件; 7.具体出土地点不详者,302 件。 此外,在吐鲁番出土的回鹘文文献中,我们还可看到回鹘人颂赞《金光明经》的诗 篇与偈语。可以说,《金光明经》是目前所知存留写本最多的回鹘文佛教经典之一,由 此可见该经在回鹘中的盛行。

二、回鹘文献所见“金光明忏” 《金光明经》宣传的主要是三身十地说,诸天救助世间、卫护佛法的思想,及忏悔 灭罪除恶的观点与具体方法,等等,其中以后者尤为突出。经中大力提倡忏悔,将忏 悔视为佛教修习的重要方法。 汉地文化原无忏悔,“忏悔”一词是随着印度佛教东传,佛经汉译而产生的新造词。 “忏”字是梵文 ks.ama(“忏摩” )音译之略, “悔”字为意译。“忏悔”愿意是请宽恕我 罪,通过忏悔而达到灭罪的目的。这在佛教的宗教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至于“忏悔” 之意义,唐代宗密大师《圆觉经修证义》卷十六如是说:

夫忏悔者,非惟灭恶生善,而乃翻染为净,去妄归真,故不但事忏,须兼理 忏;事忏除罪,理忏除疑。然欲忏时,必先于事忏门中,披肝露胆,决见报应 之义,如指掌中,悚惧恐慌,战灼流汗;口陈罪状,心彻罪根。根拔苗枯,全 成善性,然后理忏,以契真源。

我国佛教信众自来均以“忏悔”可以消除宿业,《佛为首迦长者说业报差别经》卷一 称:“若人造重罪,作已深自责,忏悔更不造,能拔根本业。 ”vi 因而佛教视忏悔为一 种重要的修习方式,并将进行忏悔的仪式称为忏法,这是一种自陈己过,悔罪祈福, 以便积极修行的宗教仪轨。 《金光明经》非常重视并强调“忏悔”。昙无谶译四卷本《金光明经》卷第一中第三 品即为《忏悔品》,内容相当于义净译《金光明最胜王经》的第五品《灭业障品》。同 时又详尽地描述了忏悔的方式及需要忏悔的内容,这就是所谓的“金光明忏” 。 “金光明忏”在我国佛教史上影响巨大。天台智者大师于隋开皇年间曾为萧妃“行 金光明忏”。其后,相继有《金光明经忏仪》 、 《金光明经忏法补助仪》等著作问世,vii 使 “金光明忏”的影响进一步扩大。 酒泉发现的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写本第五品为《灭业障品》,内容讲的也是忏 悔,亦即所谓的“金光明忏” 。《灭业障品》从以下七个方面分门别类地论述了忏悔的 重要意义: 1.若有造罪,心怀惭愧,恐得恶报,以求清净,应忏悔令速除灭; 2.若想生于富乐之家,拥有财宝,亦应忏悔灭除业障; 3.若欲生豪贵之家,或求转轮王七宝具足,亦应忏悔灭除业障; 4.若求来世生四天王众天、三十三天等,亦应忏悔灭除业障; 5.若求来世生梵众梵辅大梵天等,亦应忏悔灭除业障; 6.若欲求预流果、一来果、不还果、阿罗汉果,亦应忏悔灭除业障; 7.若欲愿求三明六通声闻独觉自在菩提等,亦应忏悔灭除业障。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将敦煌本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与胜光法师所依义净汉译 本《金光明最胜王经》进行对照,可以看出,回鹘文本第 1 卷多出了两个故事:沧州 景城县人张居道在温州做治中时因女儿婚事而屈杀牛、羊、诸、鸡、鹅、鸭之类牲畜 而被阎王追索,后发愿抄写《金光明经》而被放还;又有温州安固县某县丞妻,久病 不愈,张居道闻之,劝其发愿抄写《金光明经》,此县丞遵之,雇人抄写,果然妇人疾

会议论文·回鹘文《金光明经》及其忏悔思想 病得除。viii 这两个故事,虽不见于义净译本,但可见于北凉昙无谶译《金光明经》第 四卷卷首所录《金光明经忏悔灭罪传》 。ix 回鹘文本之内容当系胜光法师据昙无谶本补 译。由于回鹘人特别崇奉《金光明经》,故而 10 世纪左右回鹘著名翻译家胜光法师在 翻译《金光明经》入回鹘文时,虽然总体上是以唐义净译《金光明最胜王经》为底本 的,但有意地在所依底本之外,将北凉昙无谶译《金光明经》之第四卷中出现的《忏 悔灭罪金光明经冥报传》全文移入序文之中。x 此举无疑对“金光明忏”的流行起到了 推波助澜的作用。 《金光明经》 ,尤其是“金光明忏”在回鹘中的流行,极大地促进了回鹘忏悔思想的 发展。 从敦煌、吐鲁番出土的回鹘文写本看,佛教徒为自己罪过与过失请求宽恕而作的忏 悔文数量不少,计有二十余件。这些文献的发现证明,回鹘佛教徒的忏悔意识是相当 浓厚的,这可以说是回鹘佛教的一个特色。 学者们通过研究发现,回鹘人之忏悔内容与方式,在印度、中亚、中原乃至吐蕃的 佛教中一般是看不到的,故很有可能是受摩尼教忏悔思想与礼仪形式的影响所致。因 为摩尼教先于佛教在回鹘中流行,而且长期被尊为回鹘国教,在摩尼教中,忏悔思想 极为流行,影响巨大。以回鹘文佛教徒忏悔文与敦煌、吐鲁番出土的回鹘《摩尼教徒 忏悔词》相较,不难看出,二者不论在体例或是在忏悔内容上都不无相似之处。 《金光明经》非常注重忏悔,与回鹘传统的忏悔思想是相通的,二者交相辉映,互 相促进,共同发展,愈发得到广泛的传播。

三、回鹘文“金光明忏”诗 通过上文的论述可以看出,《金光明经》在回鹘中有着广泛的传播,该经所宣扬的忏 悔思想正好适应了回鹘人的文化传统,故而《金光明经》与“金光明忏”对回鹘佛教 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最能够说明问题的就是吐鲁番出土回鹘文写本所见回鹘佛教徒 巙巙(Kki-Kki)依“金光明忏”而撰写的诗作。 巙巙忏悔诗可见于木头沟遗址发现的 T III M 197(Mainz 654)中。该文献存残片 1 叶,为印本,现存文字 60 行,为 16 段四行诗。兹节录其部分内容如下:

1. altï yolta ög qang qadaš oγul qïz bolmïš alqu tïnlïγ ät’üzlärin ämgäklig qïlmïš amraq isig özin üzüp ölümka soqmïš ayiγ qïlïnč qïltïm ärsär asanvar titmïš 我是六道中父母、兄弟、子女, 曾折磨一切众生的身体, 我断送了他们宝贵的性命使其死亡, 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2. tüü türlüg vrχar sangram stupqa kodmïš torttin sïngarqï bursanglarqa maduruγ urmïš tüzünlärning äd tawarïnlap bušï birmiš töläč qunup oγurlap boltum sanggikqa yuqmïš 我偷窃了施给寺院的, 供给四方僧人的甜食, 我掠取了善人施舍给他们的财物, 我对僧众犯了罪⋯⋯ 5. [a……………………………………]

2006 年西域文献座谈会·中国国家图书馆 asïγsïz butadï öd kün käčürmäkim üzä ayïγ qïlïnčlïγ aγïr yük yüdmäkim üzä ašdïm öklitdim qïlïnčïmïn muntaγlar üzä (缺一行) 我无益虚度了生命, 我背荷着沉重的罪行; 我的罪孽深重。 6. üzäliksiz burqanlarnïng ädgülärintä ülgülänčsiz yig üstünki artuqlarïnta ülgü täng urup ayïγlap tanïp olarta öküš ayïγ qïlïnč qïltïm ažun ažunta 我妄自猜测无上佛的善行, 以及他无可比拟的至高的功德, 我心怀恶意地诽谤了他们, 我世世犯下了许多罪行。 7. qawïrïp töküp sözläsär bolmïš bolmaduq qarangγu sansar ičintä män barïp toγmaduq qamaγ ötäg birimlärig özüm yïγmaduq qalmadï ärki ayiγ qïlïnč manga qïlmaduq 有的和未有的我都胡乱说过, 在黑暗的轮回中未曾有我没去的地方, 没有我未曾收过的债务, 也没有我未曾犯过的罪孽。 8. munčulayu türä bükä qïlmïšlarïmïn muntaγ yanglïγ qamaγ türlüg yazuqlarïmïn muna amtï ača yada ayïγlarïmïn mung kay qïlu kšanti qïlurmän qïlïnčlarïmïn 对我遮遮掩掩的所做所为, 对我犯下的一切罪过, 而今我都公诸于众, 我忏悔并乞求恕罪。 9. ontïn sïngarqï üč ödki burqan baqšïlar on qüčlüg bügü biliglig uγan arzilar üqšataγuluqsuz ädgülüg umuγ ïnaγlar uqa bilü mini körü yarlïqazunlar 啊,十方三时的诸佛和大师, 啊,具有十力智慧的圣者, 啊,不可比拟的庇护者, 愿你们对我明鉴。 10. una amtï isig özümtin bärü ïnanu umaγ ïnaγ yolčï yirči baqšï tutunu ol yirtinčü yula-larïnga arïγ süzülü uγan arzilar üksüklärintä töpün yükünü 你看,我生来就把他们敬信,

会议论文·回鹘文《金光明经》及其忏悔思想 我的庇护者和引路人; 他们是世间的明灯, 我向全能的圣者顶礼膜拜。 11. üstünki ol qïlïnčlarïmïn ökünür män öküš tälim yazuqlarïmïn bilinnür män özüm amtï ačïnur män yadïnur män örtmäz kišlämäz yašurmaz baturmaz män 如今我对上述的行为感到后悔, 我认识了自己的许多罪过, 我现在都公开承认, 绝不隐瞒、掩饰。 12. biligsizlig qïlïnčlarïm öčzün alqïnzun birtämlädi arïγ silig kitzün tarïqzun birlä yana türčimäksiz itzün yoqadzun bir ikinti üčünč yolï kšanti bolzun 愿我愚蠢的行为消失, 愿我和它们一刀两断, 愿它们化为乌有不再发生, 愿赦罪一、二、三次。 13. öngdünki qïlïnčlarïmïn kšanti qïlïnïp okünü qaqiinu ariiyu siliyü kidärip tükätip öngi qilmaduq ayïγlartïn özüm tïdïnïp özäläyü qïlmaz män töläč……………… 我以前的罪行得到宽恕, 我以忏悔把它们消除干净, 今后我再不犯其它罪行, 我不因……罪上加罪。xi

这首忏悔诗共包括了 16 段四行诗,我们这里仅移录了其中内容比较明晰的 11 段。 从中既可以看到作者优美的笔触,也可以体会出忏悔人真挚的感情流露,反映了回鹘 人对“金光明忏”的理解与认识,值得深入研究。全诗既押首韵,又押尾韵,和谐隽 永,对仗工整,每句音节数大多在 12 至 14 之间,只有少数例外。 Kki-Kki其人,又见于武威发现的汉—回鹘文对照《亦都护高昌王世勋碑》,他是该 碑的撰书人,在回鹘文部分第 5 栏的 50~51 行中,他自称为彰八里(Čam Balïq,今新 疆昌吉市附近)人。而在该碑的汉文部分,又注明书写者为巙巙。xii 说明Kki-Kki即巙 巙,二者一也。据载,他“幼肄业国学,博通群书⋯⋯善真行草书,识者谓得晋人笔 意,单牍片纸,人争宝之,不翅金玉” 。xiii 说明他当时汉文造诣甚高,是当时著名的书 法家。从碑文看,巙巙不仅精通回鹘文,而且其文学造诣也是相当高的。xiv 从吐鲁番木头沟出土的回鹘文残卷(编号为T III M 252)看,巙巙还曾将《观无量 寿经》改写成四行诗形式。xv 这些文献表明,巙巙是善于将佛教经典转变为回鹘文韵 文体作品的,常采用维吾尔族传统的文学形式——四行诗,上文所述的忏悔诗就是他 根据《金光明最胜王经》第五品《灭业障品》的相关内容而进行创作或改编的。


2006 年西域文献座谈会·中国国家图书馆

i В. В. Радлов - С. Е. Малов, Suvarn.aprabhāsa. Сутра золотого Блеска, Тексть уйгурской редакши ( = Bibliotheca Buddhica XVII), Delhi, 1992, стр. 343. ii В. В. Радлов - С. Е. Малов, Suvarn.aprabhāsa. Сутра золотого Блеска,Тексть уйгурскойредакши ( = Bibliotheca Buddhica XVII), Delhi, 1992, стр. 14-15. iii П. Циме, О Второй щпаве сутры “золто-йблеск”, Turcologica. Festschrift zum 70. Geburtstag von A. N. Kononov, Leningrad, 1976, стр. 341. iv F. W. K. Müller, Uigurica, Abhandlungen der Preussischen Akademie derWissenschaften, Berlin 1908, Nr. 2, S. 13-14. v 以前学界多译作“僧古萨里”或“详古萨里”。后来,哈蔡在一份回鹘文木刻本中发现一位 以汉—回鹘双语书写的大译师的名字,其确切写法为 ŠYNKQW S’LY

Tutung,而在每页的注码处都 标有汉文“胜光法师”字样,显然,二者是相通的(Georg Hazai, Fragmente eines uigurischen Blockdruck-Falt-buches, Altorientalische Forschungen 3, 1975, S. 91-92, pl. 9, 11, 13, 15, 17)。参见 A. von Gabain, Die Druke der Turfan-Sammlung, Sitzungsberichte der Deut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zu Berlin, Klasse für Sprachen, Literatur und Kunst, 1976, nr. 1, p. 19, pl. 9. vi 《大正藏》第一卷《阿含部》 ,No. 80,页 893c。 vii 郑阿财:《敦煌写卷〈忏悔灭罪金光明经冥报传〉初探》 , 《潘石禅先生九秩华诞敦煌学特刊》 , 文津出版社,1996 年,第 594 页。 viii S. Çagatay, Altun Yaruk’tan iki parča, Ankara 1945; P. Zieme, Zu den Legenden im uigurischen Goldglanzsūtra, Turkluk Bilgisi Araştimalari 1, 1977, pp. 149-156. ix 《大正藏》第十六卷《经集部三》 ,No. 663,页 358b~359b。 x 杨富学:《回鹘文〈忏悔灭罪金光明经冥报传〉研究》 , 《敦煌学》第 26 期,台北:南华大学 敦煌学研究中心编印,2005 年,第 29~43 页。 xi 汉译文采自耿世民:《古代维吾尔诗歌选》,新疆人民出版社,1982 年,第 79~84 页。 xii 黄文弼:《亦都护高昌王世勋碑复原并校记》 ,《考古》1964 年第 2 期,第 35 页。 xiii 《元史》卷 143《巙巙传》,中华书局标点本,1976 年,第 3412、3416 页。 xiv 耿世民:《回鹘文亦都护高昌王世勋碑研究》 ,《考古学报》1980 年第 4 期,第 525~529 页。卡哈尔·巴拉提、刘迎胜认为该碑汉文中的“巙巙”是讹字,“应订正为巎巎”,且认为他与 碑文回鹘文部分的作者 Kki-Kki 恐怕不是一个人。见其所著《亦都护高昌王世勋碑回鹘碑文之校勘 与研究》 ,《元史及北方民族史研究集刊》第 8 期,1984 年,第 91 页注 256。录此存疑。 xv ペーター·ツイーメ、百济康义:《ゥイグル语の观无量寿经》,京都,1985 年,第 78~79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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